我掀开脸上的帕子,玩笑般地扫了他一眼。
「嗯,陈太医的医术的确是太医院魁首,赏。」
他欢天喜地去接银子了。
我躺在榻上,仍旧回味昨晚的滋味。
一年半了,许平候一年半没回家。
我原本想着等他回来定要好生纠缠他几次,哪里想到,这男人如此这般倒霉,竟死在了敌人的箭下。
昨夜,我紧紧揽住马奴的腰身,在兴致最浓时没忍住唤了声恕文。
也是在那一刻,我突然意识到,我对许平候大抵还有些感情。
十年前,骄纵的平阳郡主十里红妆嫁给了风华正茂的少年将军。
许平候在封侯拜相之前,是汴京城内最意气风发的儿郎。
他莽撞、大胆,第一次上战场就敢带八百人直捣黄龙。
一夜奔袭上千里,神兵天降砍下匈奴可汗首级。
这样的男人,配汴京城中娇养跋扈的平阳郡主,实在是可惜了。
他大概也是这么想的,新婚那夜,他不愿行合卺礼。
进来后赶走喜娘和奴才们,直接进入正题。
我咬他,抓他,在他身上留下片片点点的血痕。
他却只是把我搂在怀里,朗声笑道。
「匈奴人都没伤得了我分毫,反倒被你一个小小女子弄得挂血。」
那时的我虽骄纵,却未经人事。
被他欺负,恼得眼泪堆在眼眶里头,仍旧倔强地不敢落下。
许平候放缓动作:「你不愿就算了。」
他不强迫人,只是粗鲁些。
我却翻身将他压在榻上:「本郡主没同意你走。」
「你敢命令我?」
他冷笑,复又将我压在身下。
一夜荒唐,两个人像是不知疲倦。
次日清晨,我刚醒来,身边便已经空了。
许平候再次领旨出征。
只剩下我一个人裹着纱帐坐在凌乱的床榻上。
「郡主,眼下去送还能再见上一面。」
丫鬟轻声。
我接过她送来的茶,把胸口苦闷强行按下。
「他算个什么东西?也配本郡主送他?」
后来,我因这一口怨气,看他怎么都不顺眼。
他也忙,我俩连吵架的工夫都没有。
十年来,他一步步成为杀神,战神,天生的将星。